相符的老成还有落寞和迷茫。
我放下水瓢,走到关蒙身边,轻声问他:“关蒙,你怎么了?”
关蒙瞬间回过神来,冲我勉强笑笑:“没什么。”
其实一直以来我很想找机会和关蒙谈谈,他是缠绕在我心头的一快心病,一般的年轻人处在他这个年纪哪个不是意气风发,神采奕奕。他却经常是沉默和抑郁的,看得出来他生活得不开心。
我走出菜园,拉着关蒙到树阴下的椅子坐下。“关蒙,和我说说,你现在的事情做的不顺利吗?”我知道他主要是和瓦多负责一些需量中等的毒贩,像巴颂那样的。
关蒙意兴阑珊地点点头,皱着眉头说:“就那样,也没什么麻烦。”
我迟疑着说:“关蒙,你能和我说说你对毒品的看法吗?”
关蒙有点讶异,没想到我会说起这个话题,他的脸色闪过一丝阴鸷,沉默了一会儿,才低声说:“张姨,我说我很痛恨鸦片,你信吗?”
闻言,我确实有点惊讶,痛恨鸦片,为什么?我询问的眼光看着他,期待他继续说下去。
“小时候,阿爸终日不回来,得知他是因为要收大烟所以常年在外,后来我阿妈就死在我面前,再后来你也突然不见了,阿爸没时间管我,长大了才知道这些都是因为鸦片而起,人们为了鸦片成天你抢我杀,没有安生日子过,这一切不都是因为鸦片吗?我时常在想,要是没有鸦片,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,我会和一般的小孩那样和阿爸阿妈生活在一起,还会有兄弟姐妹,过着平安的日子。”
“张姨,我真的不想在这里,我也不想做鸦片生意,可是,我又怕阿爸……”
关蒙的眼神穿过我身后的树木,看向远方,虚无飘渺,沉浸在痛苦的情绪里。我久久无语,他的话让我想起了他的童年,小小年纪就眼睁睁地看着妈妈死在面前,父亲不苟言笑,甚至鲜有接触,没有玩耍的伙伴,我无法想象在我走了以后,他是怎么生活的,那几年是正是关沙毒品生意的最低谷,被政府军追击,一个那么小的孩子,没有父爱母爱,没有正常的家庭照顾,终日处在逃亡和惊恐之中……这一切的一切怎能让他不痛恨鸦片呢。
我沉吟了一番,对关蒙说:“现如今你已是大人了,你的生活应该由你自己做主,我也希望你能走出金三角,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,没有鸦片,没有枪杀,过正常人的生活。”
我的话鼓舞着关蒙,他似乎在沉思着什么,我很高兴他有如此的想法,本来还以为要对他进行一番毒品危害性的教育,现在都省了。相信他会自己做出决定,而我,也会力所能及地帮他。我希望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去改变这个小伙子的人生,不要走一条和他父亲一样的人生道路,他还可以有很多其他选择。
生活平淡而又充满温情,令人满足。只是每每想到那个泰国政府的通缉,心里会不安,总觉得这样的日子是偷来的,是一种假象,危险随时潜伏在某个暗处。
关沙说得对跟着他是没有清平日子过。是啊,有毒品的地方怎么会有会有太平?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安排关蒙的未来,怎么和关沙讨论此事,生活又开始动乱起来。
这天夜里,关沙还没有回来,我和阿梅说了会儿话,有点困了,就打算上楼睡觉。正在此时,门骤然被推开,带进来一股夜风,原来是关沙回来了,他神色焦急地对我说:“阿静,你收拾点东西,我们要走!”
隐藏在心里的惊恐顿时被放大,随即马上反应过来,他说要走必定是出事了,我急匆匆地跑上楼,迅速换上便于行走的衣裤,胡乱装了几件衣服和一些钱,拿起枪立刻跑到楼下,关沙等在门边,拿过我手里的袋子塞到坤鹏手里,拉着我就出门了。
三人在夜色中匆匆朝前赶路,我什么也没问,只知道关沙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安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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