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贺兰舒人生里放过的最艰难的风筝。
昨日那场硬仗多少亏空了身体,跑起来就有些力不从心。还要防着裴昱时不时地绞过来的风筝线,磕磕绊绊地将风筝放到半空,已经微微有些喘。
“看不出来,贺兰公子的身手比我想象中还厉害些。”裴昱眼睛盯着空中的风筝,突然说了这么一句。
贺兰舒自然不会觉得裴昱有心称赞自己,果不其然,他下一句便是:“本以为你在我手下走不出二十个回合,现在看来,大概能撑三十个。”
“然而世子还没能让我倒霉。”贺兰舒食指一勾,避开裴昱的风筝线,看着他笑道。
裴昱眼睛微微眯了起来,鹰隼般锁住贺兰舒的眼睛:“都说恶人活千年,可见运气都是不错的。”
眼看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,阮秋色赶紧挤到二人中间,笑着打圆场:“我这个风筝总是放不起来,表弟帮我看看,出了什么问题?”
原是想岔开裴昱的注意,让他别再那么针对贺兰舒,可裴昱又岂会如她所愿。这位在知州府里对她殷勤有礼的表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,毫不留情道:“让他帮你看。”
贺兰舒自是不会拒绝阮秋色的请求,接过那风筝看了看:“许是这风筝比例不太均衡,所以不容易飞起来。”
“风筝师父昨日也这么说,”阮秋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“可我喜欢这画,硬是让他做了这个。放不起来也没什么,真飞得高了,剪断了线,我还有点舍不得。”
“等一下我帮你试——”贺兰舒话说了一半,手上忽然一轻。抬头看去,果然是裴昱用自己的风筝线绞断了他的,正得意洋洋地看着他。
那燕子风筝飞得本就不太高,失去了牵引,顿时摇摇欲坠起来。
“裴昱!”阮秋色哭笑不得地教训未来表弟,“你这样幼不幼稚啊,一个风筝而已,就算弄下来了又——哎哎哎,飞起来了?”
明亮的日光刺得人眼睛有些发酸,但那只燕子风筝,果然乘上了一股清风,轻飘飘地飞向了远方。
裴昱忍不住骂了句粗口。
他回头瞪了贺兰舒一眼:“恶人不愧是恶人,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活多久。”
“千年自然是奢望,”贺兰舒笑得谦和有礼,“只要比世子这个好人长些,贺兰也就心满意足了。”
阮秋色听他们针锋相对,听得太阳穴发胀,赶紧拿起美人风筝挡住二人热烈摩擦的视线。
“呐,贺兰的风筝放掉,现在轮到我了。”她抬手戳了戳裴昱的胳膊,将自己的线轴递到他手里,“表弟你跑得快,不如发发善心,帮帮你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表嫂吧?”
阮秋色和裴昱的风筝,最终都没能放起来。
那美人风筝是先天不足,裴昱跑出一脑门子汗,也拿它没有办法,注定是摆在家里观赏的命。
而裴昱手里那只金鱼,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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