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平气和:“卿卿好气魄。”
令窈抿了嘴笑:“这算什么气魄,我这叫千难万难绝不为难自己。嫁人而已,又不会缺斤少两,只要我自己不乱,就没有人能够乱我的心,顶一个穆家妇的名罢了,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,仍是郑令窈。”
皇帝大笑,一改先前的担忧。
是了,是他多虑,他的卿卿可不是那种风一吹就倒没有半点主心骨的弱女子。
他担心穆辰良骗她,生怕她受到打击,可她未必不知道穆辰良骗她。
皇帝拿话逗令窈:“穆家可不是个好去处,去了他家,你再也耍不了威风。”
令窈继续批看公文,嘴里道:“那我就不去幽州,他非要我嫁,我嫁便是,但我要待在汴梁,要和舅舅兄长在一起,如若不同意,那就只能请他休妻了。”
“他非要绑你去呢?”
“那我就死在他面前。”令窈笔下朱砂点过一页,细声道:“但他最好不要逼我用这招,我惜命得很,死肯定不会死的,实在无法周全,我还有丧夫的选择。”
丧夫两字说得极轻。
皇帝听见,一颗心彻底放下。
谁能有她这样的心性?逆境中亦能泰然自若。像她这般心思开阔,即便遭遇低谷,也能迅速翻身。
卿卿就该生在皇家,无情与多情的分寸,她天生就会。她心里装不了太多东西,她自己占据一大半,剩下的边边角角施舍出去,落到谁头上都是一样。
这样的人,爱的人爱死,恨的人恨死,但无论别人是爱还是恨,都撼动不了她。
他的卿卿适合被权力滋养,因为她够狠心,甚至不用争不用抢,一伸出手,权力自然落在在她掌心。
皇帝瞥见朱色纱帘后一抹身影,那人穿的衣袍也是红色,两种相近的红叠在一起,旁的都消失不见,只衬出一个脑袋,唇红齿白,少年气概。
皇帝虽对令窈宽了心,但对穆家还有气。
将来若有人挟天子以令诸侯,穆家必是第一个。
今日敢逼婚,明日就敢登基。
皇家风雨飘摇,雪中送炭固然是好,但不该趁火打劫。谁是君,谁是臣,穆家不会不清楚,正是因为他们清楚却还理直气壮要求联姻,要的还不是随便什么公主,而是他的心头宝,是以更为可恶。
皇帝故意问:“卿卿,你将自己托给穆家,但穆家未必能打胜战。”
令窈放下笔,细细思索:“舅舅说的是,万一穆家打不过孟家……”说到一半不说了,呸呸呸几声,将不吉利的事化作唾沫吐出来:“舅舅,不准说丧气的话。”
皇帝笑了笑:“好,不说。”
令窈决心铮铮:“即便只剩一兵一卒,卿卿也会誓死守卫汴梁城。没有将军,卿卿做将军,没有小兵,卿卿做小兵,实在什么都没有,卿卿还有这条命。”
令窈顿了顿,忽地想起前世死前那一幕,她厚着脸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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