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已经是一种极大的福气了。
老爷子送医后,醒过来一次,时间很短,甚至凌兆基以为老爷子那个算不上是苏醒的醒,神志都未必是清的,可他清楚的记得,老爷子抓握住他手的时候,温度是热的,看着他目光里的欣慰与满足,亦是真实存在的。
老爷子的原话,这一辈子,无憾。
唉,怎么会没有。
凌兆基仰高的头,微微落下,却并不垂敛,只是平静的看着自己的儿子,抬手拍了拍他的肩,像是父亲对孩子的安慰。
手掌收回时,他像是不经意的撇了一眼周郁的肚子,那一眼,停留的时间极短,可眸子深处掩藏的遗憾,终究还是流露出来。
或许,真的是凑巧吧。
周郁刚刚平复的心情,不过恰巧那么一个抬头,却刚刚好,撞到了凌兆基落在她肚子上的目光。
有一个决定,就那么突然的闯入脑海。
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。
周郁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,连自己都无法说清,这一刻心里该是紧张多一些,还是希冀多一些。
鲁大夫拿着手术刀,与麻醉师交流两句,周郁开始还能感觉到疼痛,不过几分钟,麻醉师再跟她说话,她就感觉不到疼了。
剖宫产的过程很快,对于常年奋战在妇科领域的权威,剖宫产已经算是极小的一个手术了。
鲁大夫做的很认真,惯于多年的职业素养,上了手术台,所有的人,一视同仁,丝毫不因为这个人的身份而有什么紧张感,或不适感。
大概十几分钟,或者再长一点,周郁眼睛望着头上,耳朵清晰的听到护士们递手术用具的声音,耳旁,麻醉师时不时的问上一句,“凌太太,如果感觉到疼,可以提前通知我。”
周郁眨了眨眼,算是附和。
这种时候,她其实不敢做更大的动作。
当然,她好像忘了,嘴巴可以说话。
“孩子出来了。”
一个女护士的声音,不带起伏。
周郁恍惚的伸出手臂。
“别动,手术还没结束。”
是麻醉师。
第一时间发现了周郁的异样,连忙抬手推回了她的手臂。
周郁眼角,竟是不由自主的有湿润的水珠,成串低落。
“别哭,虽然是部宫产,可到底是生孩子,该忌讳的,还是要忌讳。”
麻醉师是个很尽责的人,整个手术台能空下来随时跟周郁说话,看顾麻醉剂分量的,就只有她。
周郁其实也不是想哭,就是一时感情复杂。
于她,这个孩子承载了她的血脉,那种骨血至亲,在孩子四个月,在肚子里会动以后,感觉的特别明显。
那种渴盼他降生,可以抱在怀里亲,抱在怀里哄,抱在怀里看着他笑,抱在怀里看着他哭的情感,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。
“七斤八两,男孩。”
护士秤过称,报了分量,转身示意另一个护士,“去看看,孩子的东西家属送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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