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)第49章 何夕兮06_一念三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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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。”

  “淮安争乱未平,于闲止来朝,请朕将你赐予他为王妃,如此他定可保远南数年安稳,不起纷争。彼时你与慕央的婚约作废,留在宫中更是不妥,朕便索性应允了他。”

  “倒是如今想来,远南大世子心思太深,所言所行步步皆有思量,他或可佑你一世平安,到底不如慕央倾尽一生的守护。”

  从西华宫出来,已是近晚时分,千重霞光最终化为淡泊的暮色,将远处的朱墙碧瓦笼罩成深深浅浅的暗影。

  父皇最后问我,可知母后为我起名朱碧是何意。

  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,他在我很小的时候与我说过,朱碧意指丹青,母后是希望我长大后才思敏捷,姿颜灼丽。

  可直到今天,我才明白我错了。

  许多年前,有个久居深宫的妇人写过这样一句诗看朱成碧思纷纷。

  大意是说垂垂老矣,泪眼婆娑,竟将朱墙误看作了碧瓦。

  西华宫外,轿辇起行,又有一宫人追出宫来。

  薛颂跪在轿辇跟前与我行了个大礼,道“公主,太上皇叫老奴带几句话给公主。”

  “太上皇年迈,心中记挂的,已不再是江山社稷,而是一些寻常琐事。今召见公主,也不过如寻常人家的老父与长女,话些家常罢了,公主大可听过就忘。”

  我道“昌平记住了。”

  薛颂又道“太上皇还道,他如今身体已十分不适,行不得远路,既然公主除夕过后就要嫁去远南,今次一见亦是最后一次,从今往后,大约是天人永隔了。”

  我不由愣住。

  小阁中沙沙的水风声恍若又在耳畔响起,眼前浮现的,竟是方才父皇久站不支,扶着椅凳坐下的那一步蹒跚。

  但还好,更令我铭记的是他始终挺拔的背脊。

  我想他是拿他的一生的告诉我,一个人无论走到何种境地,遭遇何种不堪,都不可自轻自贱,都要这么骄傲地活着。

  我道“请薛先生帮我转告父皇,就说无论阿碧在哪里,阿碧心中,都始终如一地记挂着父皇。”

  夜色已浓,快入皇城时,小三登问我“公主,眼下实在有些晚了,是否明日再去淮王府宣旨”

  我这才记起今日原该去淮王府宣旨的。

  我不知要怎么应他,多年来的困苦与不甘都在见到父皇的这一刻尽数化去,如今的淮王妃,亦不过是一个老无所依的可怜人罢了。

  我道“再说罢。”

  小三登便令辇夫往九乾城走,又叹了一声道“说来心酸,原先淮王府也是荣华门第,如今淮王妃落罪,却变得门可罗雀,听闻也只有平西三郡主念及旧情,时常去探望淮王妃。”

  我应道“淮王妃是远南家的人,李嫣儿原该嫁给于闲止为妃,她与淮王妃亲厚一些也是”

  我忽然呆坐在轿辇上,话音嘎然止住。

  “公主”小三登在一旁唤了我一声,但我却没功夫应他。

  早先听沈羽说远南王本来想让于闲止娶李嫣儿为妻时,我便觉得哪里不对,而今听了父皇一席话,前因后果总算可以联接连起来。

  心底渐渐生出了一个模糊的,令我惶恐不已的念头,我曲指抓紧纱帘,听得自己哑声道“小三登,去焕王府,立刻去焕王府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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